故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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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跟湛珩戀愛不成親情在, 大難當頭我總不能各自飛——”
少煊將湛瑛的手反握在手中，眼神裏滿是擔憂。
“還有你啊，怎麽能將你置於險境。”
“知道嫂嫂疼我。”
湛瑛摩挲著少煊的手心, 笑容燦爛。
只是笑著笑著，她便突然一臉嚴肅，聊起了正事。
“嫂嫂對那雲繪宗可有何想法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只是最近之事讓我發現雲繪宗似乎已經變成我不了解的模樣，這很危險。”
少煊摸了摸耳垂, 眼神定定地在思考什麽，只是一時還有清晰的頭緒。
“熾觴在幫我調查, 希望能發現點什麽。”
“船到橋頭自然直——”
湛瑛將腦袋靠在少煊的肩上, 又換了副笑容道：“現在的事呢，就是好好睡一覺，明天還有明天的事要處理……好久都沒和嫂嫂同床共枕了，讓我哥哥羨慕去吧！”
*
接下來幾天都安然無恙，湛瑛特地陪少煊在封陽城內好好逛了逛，她多年未回來, 有些地方變化之大，她甚至有些認不出了。
“還記得離開時，你帶著十三鏢師在這裏為我送行，親手為我掛上這護符。”
少煊動了動右腿, 腰間掛著的護符便若隱若現。
“阿瑛啊, 多虧有你呢。”
“那天哥哥都沒有來送你，自己躲在屋裏傷心得不行。”
湛瑛撇撇嘴, 嫌湛珩沒出息。
“他要是勇敢點直白點, 開口讓你留下來，你當時肯定就不會走了。”
“你怎麽這麽肯定？”
少煊覺得好笑, 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當時湛珩一反常態那樣做了，自己會是什麽反應。
“因為你就是嫌他不會表達愛啊，”湛瑛一副了然的表情，“他就愛端著個架子，明明什麽都做了，卻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，什麽也不說，誰知道他愛意深沈啊。”
少煊摸了摸她的頭，沒多說什麽。
其實她也說不清楚當時和湛珩分開的原因，他們之間沒有第三者的插足，也沒有家庭的反對，甚至一切都很自然，一切都是他們感情的助推器。
可偏偏如此，反而因為太過習以為常，讓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平淡如水，毫無波瀾。
湛珩不是個愛浪漫的人，他向來理智又清醒，身為封陽鏢局接班人的他，所有的決定都會深思熟慮。
感情裏的熱烈便隨著年紀的增長和臨近接任的期限，而越發淡化，她已然尋不到任何沖動和熾熱的愛意，於是選擇離開，選擇自由。
或許是有期盼的吧，離開的那天她沒能見到湛珩的身影，這也在意料之中，直到轉身離開封陽，她也沒等來湛珩的挽留。
可能正如湛瑛所說，如果他當時開了口，一切就會發生改變。
但選擇只在那一剎那，時間不會給人猶豫和反悔的機會。
“不過嫂嫂現在有個養在家裏的少年疼愛，我也放心了許多，”湛瑛笑著拉起少煊的手，“不如嫂嫂給我講講，他是個怎樣的人吧？肯定愛你愛到瘋狂是不是！總該比我哥哥會表達感情吧……”
少煊懶得再跟她解釋一遍自己和律玦的關系，只好順口評價道：“他比你哥沈默多了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喜歡他啊……”
*
被姑嫂倆討論的少年此時，正與三公子一同西行，目的地便是沙漠另一邊的西t州。
為少煊解了圍後，律玦便先前往裁縫鋪找程姨交代了一番，可剛巧程姨從祝嵐衣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。
“祝姑娘前陣子來試衣裳，特地告知我，宗主的目光轉向了西州，她懷疑西州有神力盤留。”
“西州？”
律玦沈著臉思考，之前確實在修仙界有傳聞。
——山神壑屹在隕落前曾開辟過一片土地，用神力駐封加持，滋養一顆山之心臟藏於其中，為的便是有朝一日神明神滅，仍然有有緣之人解開封印得到神力，救難蒼生。
如此看來，這個傳聞似乎是真的。
如果找不到戰神，尋覓到山神之力或許也是一種方式。
現在對於戰神的足跡沒有線索，去西州看看情況也好。
不過這游雲歸何時又開始覬覦神力，他大肆折騰一番到底是何目的？
在律玦沈思的片刻，老板娘上下打量著律玦的著裝，笑著道：“律玦兄弟舍得將玄衣脫下了？還是這身好看，設計別致、手工精細……”
“這個花樣可是現在流行的款式，前些日子有個姑娘來這我挑布料，專門學了這個花樣的繡法呢！”
律玦只是微微點頭以示禮貌，並沒太過在意，腦海裏想的還是西州和雲繪宗的目的。
“程姨，祝嵐衣乃雲繪宗弟子，她受游雲歸牽制，且邱楓晚也已有所察覺，她的話不可全然相信。”
律玦斟酌著，還是打算對老板娘多方叮囑。
“待我走後，你最好也暫時離開，不要引火上身。”
*
西州以一片沙漠和崇山峻嶺與其他州城隔絕開，又靠著當地人聰明的頭腦，商業頗為發達，經濟尤其繁榮，許多人妄想榮華富貴，翻山越嶺想要來到西州分一杯羹。
但鮮有人有本事扛過自然界設下的重重險阻，平安抵達，尤其在山神壑屹以神力駐之的傳說廣為流傳後，更多人趨之若鶩，然而結果都無以善終。
此行兇險，但律玦深知，他非去不可。
“三公子，前面便是無生沙漠，一旦踏入，生死未蔔。”
律玦下了馬，一只手輕柔著撫摸著它。
“你現在還可以選擇，若你不願與我赴這一趟生死賭註，便去封陽尋阿祭吧。”
話畢，他松開了三公子的韁繩，等待他選擇。
而三公子只是向著背後的方向，意味深長地啼鳴了一聲，仿佛在和身處南方的美人祭告別。
即便它清楚，那樣遙遠的距離，他惦念的馬兒根本不可能聽見他的愛意。
可它依舊如此，或許是在給彼此一個最後的交代。
隨後，它連一步都沒有後退，晃了晃腦袋，仿佛在示意律玦可以繼續前行。
“謝謝你，三公子。”律玦一躍而上，“那等我們凱旋，一起尋回心愛的姑娘。”
大漠黃沙，漫天席卷，三公子的每一步腳印都深深陷入了沙地裏，律玦的視線在昏黃的沙霧裏模糊。
這片荒漠廣闊無垠，他和三公子都沒有經驗，頓時便失去了方向，只能漫無目的地憑著直覺和微弱的氣味前行。
然而，接連幾天，他們都沒能逃出荒漠的魔爪。
即便是沒有其他外力的阻攔，單憑如此般的自然環境，就已經讓律玦和三公子不堪重負。
他們所攜帶的水很快便消耗殆盡，沒有水源的供給，沒有糧食的補充，三公子最終還是在某天的清晨，再也無法站起身，而律玦的意識也開始渙散，牽著三公子與他並行，艱難地邁開步伐。
“不能死，我們不能死在這裏。”
律玦隱隱約約在前方看到一片綠洲，而在那一旁是一個熟悉的背影，他凝眸的時刻，那個背影轉過身，含笑與他對視著，滿目溫柔。
律玦的眼睛放了光，似乎看到希望，聲音沙啞道：“三公子，想想阿祭，別放棄。”
他艱難地向前移動，最後在一次擡腿時突然沒了支撐力，狠狠地栽進沙堆裏，拉著韁繩的手也松了力，三公子見狀心疼又虛弱地趴下來靠在他的身邊，蹭著他的胸脯。
突然，他的佩劍從腰間滑落，滲進了沙漠之中，被高溫炙烤慢慢融化，隨之發出金燦燦的光芒，幻化回金鱗石的初始模樣，在沙坑中驟然升起，盤旋於空中，又精準地嵌入律玦腰間的玉玦缺口。
金光閃爍擴散成越來越大範圍的光圈，先是將律玦和三公子牢牢罩住，又逐漸蔓延至整片沙漠，甚至在天幕之上也反射出耀眼的光芒。
*
封陽鏢局百年慶典當天，各路仙家宗學皆來拜賀，好生熱鬧。
此時，作為此代掌門人的湛珩出鏢尚未歸來，掌門夫人也聲稱身體抱恙不便出面。
於是身為二小姐的湛瑛，便暫時代兄招待各位豪傑，而少煊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，只是在旁邊低調地幫忙。
“湛珩這次是護的什麽鏢？怎麽去了這麽久。”
少煊趁湛瑛空閑的片刻湊過來，降低聲音向湛瑛詢問。
“如此重要的日子，他居然遲遲不現身，實在不像他的作風，可別是出了什麽事。”
“此鏢特殊，哥哥未曾向我透露，但應該不是件容易事，十三鏢師有二都隨他一同前往。”
湛瑛表面上還要維持著對賓客們的笑容，一邊謹慎地回應少煊。
“前些陣子也捎了信來，讓我不要擔憂，不日便可歸。”
少煊點了點頭，還是眉頭難舒，她總覺得事有蹊蹺。
當時封陽鏢局因為雲繪宗大火之事，名聲受損。
一些不願淌這趟渾水的人不敢在封陽鏢局和雲繪宗之間選擇立場，大多暫停了業務往來，打算避避風頭。
而恰巧在這個時間，這麽大的生意找上封陽鏢局，還並非熟客。
她少煊會懷疑，那湛珩自然不會掉以輕心，可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？
“嫂嫂不必擔心，哥哥若是有自己打算，事情尚未有結果，是不肯全盤托出的。”
“我知道，”少煊明白湛珩的性格，但恰恰就是因為他這樣的盤算，她才更是擔心，“你先去前殿招呼貴賓吧，我在門口接待。”
少煊其實不太認識這些人，雖然她已經是千萬年的老神，但她實在不愛社交，也不喜歡讓一些無關人員的臉占據自己的大腦。
不過她長得好看，賓客登門時見到她無不笑臉相對。
身旁的橘陽便小聲提示她來者是誰，她便打起精神客套幾句，等人走遠了，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懶散表情。
“戰神是否乏了？要不要在後院歇歇，迎客之事我們來便好。”
橘陽見她額頭冒汗，有些擔心，趕忙攙扶上去。
“不必了，我只是有些心慌。”
少煊用小臂擦了擦額頭，笑著安慰她。
“封陽鏢局百年慶典是大事，若湛珩在，他必定親自迎接登門捧場的賓客們，湛瑛那邊也不能怠慢，我自是要做些什麽分擔些。”
正說著話，迎面三鏢師急沖沖地跑過來，少煊心裏暗嘆不好，恐有事情發生，趕緊攔下了他，把他拉到後院。
“老三，出什麽事了這麽慌張？”
“啊戰神！”
三鏢師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，雙手撐著遞地，聲音顫抖著，再次擡頭是，已滿面淚痕。
“不好了，掌門出事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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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煊將湛瑛的手反握在手中，眼神裏滿是擔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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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嫂嫂疼我。”
湛瑛摩挲著少煊的手心, 笑容燦爛。
只是笑著笑著，她便突然一臉嚴肅，聊起了正事。
“嫂嫂對那雲繪宗可有何想法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只是最近之事讓我發現雲繪宗似乎已經變成我不了解的模樣，這很危險。”
少煊摸了摸耳垂, 眼神定定地在思考什麽，只是一時還有清晰的頭緒。
“熾觴在幫我調查, 希望能發現點什麽。”
“船到橋頭自然直——”
湛瑛將腦袋靠在少煊的肩上, 又換了副笑容道：“現在的事呢，就是好好睡一覺，明天還有明天的事要處理……好久都沒和嫂嫂同床共枕了，讓我哥哥羨慕去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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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幾天都安然無恙，湛瑛特地陪少煊在封陽城內好好逛了逛，她多年未回來, 有些地方變化之大，她甚至有些認不出了。
“還記得離開時，你帶著十三鏢師在這裏為我送行，親手為我掛上這護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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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瑛啊, 多虧有你呢。”
“那天哥哥都沒有來送你，自己躲在屋裏傷心得不行。”
湛瑛撇撇嘴, 嫌湛珩沒出息。
“他要是勇敢點直白點, 開口讓你留下來，你當時肯定就不會走了。”
“你怎麽這麽肯定？”
少煊覺得好笑, 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當時湛珩一反常態那樣做了，自己會是什麽反應。
“因為你就是嫌他不會表達愛啊，”湛瑛一副了然的表情，“他就愛端著個架子，明明什麽都做了，卻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，什麽也不說，誰知道他愛意深沈啊。”
少煊摸了摸她的頭，沒多說什麽。
其實她也說不清楚當時和湛珩分開的原因，他們之間沒有第三者的插足，也沒有家庭的反對，甚至一切都很自然，一切都是他們感情的助推器。
可偏偏如此，反而因為太過習以為常，讓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平淡如水，毫無波瀾。
湛珩不是個愛浪漫的人，他向來理智又清醒，身為封陽鏢局接班人的他，所有的決定都會深思熟慮。
感情裏的熱烈便隨著年紀的增長和臨近接任的期限，而越發淡化，她已然尋不到任何沖動和熾熱的愛意，於是選擇離開，選擇自由。
或許是有期盼的吧，離開的那天她沒能見到湛珩的身影，這也在意料之中，直到轉身離開封陽，她也沒等來湛珩的挽留。
可能正如湛瑛所說，如果他當時開了口，一切就會發生改變。
但選擇只在那一剎那，時間不會給人猶豫和反悔的機會。
“不過嫂嫂現在有個養在家裏的少年疼愛，我也放心了許多，”湛瑛笑著拉起少煊的手，“不如嫂嫂給我講講，他是個怎樣的人吧？肯定愛你愛到瘋狂是不是！總該比我哥哥會表達感情吧……”
少煊懶得再跟她解釋一遍自己和律玦的關系，只好順口評價道：“他比你哥沈默多了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喜歡他啊……”
*
被姑嫂倆討論的少年此時，正與三公子一同西行，目的地便是沙漠另一邊的西t州。
為少煊解了圍後，律玦便先前往裁縫鋪找程姨交代了一番，可剛巧程姨從祝嵐衣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。
“祝姑娘前陣子來試衣裳，特地告知我，宗主的目光轉向了西州，她懷疑西州有神力盤留。”
“西州？”
律玦沈著臉思考，之前確實在修仙界有傳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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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看來，這個傳聞似乎是真的。
如果找不到戰神，尋覓到山神之力或許也是一種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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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這游雲歸何時又開始覬覦神力，他大肆折騰一番到底是何目的？
在律玦沈思的片刻，老板娘上下打量著律玦的著裝，笑著道：“律玦兄弟舍得將玄衣脫下了？還是這身好看，設計別致、手工精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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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鮮有人有本事扛過自然界設下的重重險阻，平安抵達，尤其在山神壑屹以神力駐之的傳說廣為流傳後，更多人趨之若鶩，然而結果都無以善終。
此行兇險，但律玦深知，他非去不可。
“三公子，前面便是無生沙漠，一旦踏入，生死未蔔。”
律玦下了馬，一只手輕柔著撫摸著它。
“你現在還可以選擇，若你不願與我赴這一趟生死賭註，便去封陽尋阿祭吧。”
話畢，他松開了三公子的韁繩，等待他選擇。
而三公子只是向著背後的方向，意味深長地啼鳴了一聲，仿佛在和身處南方的美人祭告別。
即便它清楚，那樣遙遠的距離，他惦念的馬兒根本不可能聽見他的愛意。
可它依舊如此，或許是在給彼此一個最後的交代。
隨後，它連一步都沒有後退，晃了晃腦袋，仿佛在示意律玦可以繼續前行。
“謝謝你，三公子。”律玦一躍而上，“那等我們凱旋，一起尋回心愛的姑娘。”
大漠黃沙，漫天席卷，三公子的每一步腳印都深深陷入了沙地裏，律玦的視線在昏黃的沙霧裏模糊。
這片荒漠廣闊無垠，他和三公子都沒有經驗，頓時便失去了方向，只能漫無目的地憑著直覺和微弱的氣味前行。
然而，接連幾天，他們都沒能逃出荒漠的魔爪。
即便是沒有其他外力的阻攔，單憑如此般的自然環境，就已經讓律玦和三公子不堪重負。
他們所攜帶的水很快便消耗殆盡，沒有水源的供給，沒有糧食的補充，三公子最終還是在某天的清晨，再也無法站起身，而律玦的意識也開始渙散，牽著三公子與他並行，艱難地邁開步伐。
“不能死，我們不能死在這裏。”
律玦隱隱約約在前方看到一片綠洲，而在那一旁是一個熟悉的背影，他凝眸的時刻，那個背影轉過身，含笑與他對視著，滿目溫柔。
律玦的眼睛放了光，似乎看到希望，聲音沙啞道：“三公子，想想阿祭，別放棄。”
他艱難地向前移動，最後在一次擡腿時突然沒了支撐力，狠狠地栽進沙堆裏，拉著韁繩的手也松了力，三公子見狀心疼又虛弱地趴下來靠在他的身邊，蹭著他的胸脯。
突然，他的佩劍從腰間滑落，滲進了沙漠之中，被高溫炙烤慢慢融化，隨之發出金燦燦的光芒，幻化回金鱗石的初始模樣，在沙坑中驟然升起，盤旋於空中，又精準地嵌入律玦腰間的玉玦缺口。
金光閃爍擴散成越來越大範圍的光圈，先是將律玦和三公子牢牢罩住，又逐漸蔓延至整片沙漠，甚至在天幕之上也反射出耀眼的光芒。
*
封陽鏢局百年慶典當天，各路仙家宗學皆來拜賀，好生熱鬧。
此時，作為此代掌門人的湛珩出鏢尚未歸來，掌門夫人也聲稱身體抱恙不便出面。
於是身為二小姐的湛瑛，便暫時代兄招待各位豪傑，而少煊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，只是在旁邊低調地幫忙。
“湛珩這次是護的什麽鏢？怎麽去了這麽久。”
少煊趁湛瑛空閑的片刻湊過來，降低聲音向湛瑛詢問。
“如此重要的日子，他居然遲遲不現身，實在不像他的作風，可別是出了什麽事。”
“此鏢特殊，哥哥未曾向我透露，但應該不是件容易事，十三鏢師有二都隨他一同前往。”
湛瑛表面上還要維持著對賓客們的笑容，一邊謹慎地回應少煊。
“前些陣子也捎了信來，讓我不要擔憂，不日便可歸。”
少煊點了點頭，還是眉頭難舒，她總覺得事有蹊蹺。
當時封陽鏢局因為雲繪宗大火之事，名聲受損。
一些不願淌這趟渾水的人不敢在封陽鏢局和雲繪宗之間選擇立場，大多暫停了業務往來，打算避避風頭。
而恰巧在這個時間，這麽大的生意找上封陽鏢局，還並非熟客。
她少煊會懷疑，那湛珩自然不會掉以輕心，可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？
“嫂嫂不必擔心，哥哥若是有自己打算，事情尚未有結果，是不肯全盤托出的。”
“我知道，”少煊明白湛珩的性格，但恰恰就是因為他這樣的盤算，她才更是擔心，“你先去前殿招呼貴賓吧，我在門口接待。”
少煊其實不太認識這些人，雖然她已經是千萬年的老神，但她實在不愛社交，也不喜歡讓一些無關人員的臉占據自己的大腦。
不過她長得好看，賓客登門時見到她無不笑臉相對。
身旁的橘陽便小聲提示她來者是誰，她便打起精神客套幾句，等人走遠了，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懶散表情。
“戰神是否乏了？要不要在後院歇歇，迎客之事我們來便好。”
橘陽見她額頭冒汗，有些擔心，趕忙攙扶上去。
“不必了，我只是有些心慌。”
少煊用小臂擦了擦額頭，笑著安慰她。
“封陽鏢局百年慶典是大事，若湛珩在，他必定親自迎接登門捧場的賓客們，湛瑛那邊也不能怠慢，我自是要做些什麽分擔些。”
正說著話，迎面三鏢師急沖沖地跑過來，少煊心裏暗嘆不好，恐有事情發生，趕緊攔下了他，把他拉到後院。
“老三，出什麽事了這麽慌張？”
“啊戰神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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